幽远的琴声伴随着落英,女子粉裙在绿色的草地与花瓣融为一体,黑发如瀑垂在肩后,一只简单的玉簪束着,简单却美到极致。

蔓蔓一曲弹完,眼前竟然空无一人。刚才的和尚不见,那串佛珠却放在了不远处的石桌,茶水温凉,落花成殇。

“原来,你唱歌是那么好听。我从前竟然不知道。”

突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掌声入耳。蔓蔓回首看去,来人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腰系黑色宽带,玉扣紧扣。外罩一件烫金的黑色广袖,头戴金冠,露出一张妖孽俊美的容颜。

顾蔓蔓不满的努了努唇,起身“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你怎么也来了皇觉寺。”

夜君澜伸开了双臂,将来人稳稳的抱在了怀,在她秀美的额头落下一个宠溺的亲吻“自然是来求姻缘的。”

“你都有我了,还要求什么姻缘!”

小女人一改温柔,双手叉腰的瞪着一双星眸质问。

他目光暗沉了一刻,低下两寸在她耳边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张小脸立刻变得通红,映衬着这十里桃花灼灼,煞是美艳。

夜君澜脑海里还在萦绕刚才的歌声,他原本是赴约而来,却没有看见友人。听到歌声便寻了过来。

却看见那女子,犹如画仙子误入凡尘。

这样的女子,是他的小媳妇蔓蔓。夜君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见他还在发呆,顾蔓蔓踮起脚尖在他唇瓣咬了一口,随后便提着裙子立刻逃离现场。

“夜君澜,你慢慢玩。我找母亲去。”

“蔓蔓……”

可惜,那人影翩翩离开,回眸一笑,倾城倾国两相欢。

多年以后,饶是他儿女成群,也依旧记得当初这一回眸。

惊艳了时光,赛过了十里桃花,隽永留存。

夜君澜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胸口,心脏跳动,不规律的呼吸加重。许久,那紧抿的薄唇荡漾出了一抹醉人的笑容。

那串佛珠还在,棋局半残。落花在凳子静躺,他拂袖扫去,顺势坐下。

执起黑棋,目光沉着见落在了方格之。

“一灯大师,这一回,又是你输了。”

“齐王殿下还是一如当年,剑走偏锋,又心狠手辣。贫僧这棋,生死迷茫。”无奈的声音传来,刚才消失的白衣僧侣再次出现,手,赫然抱着一坛子酒。

夜君澜到也没有生气,取了两只茶杯放在桌,目光看着那坛桃花酿,忍不住催促“大师,你走得太慢了。”

“急什么,这酒刚刚从温泉下面取出来。现在喝,再好不过。”

“世人只知道一灯大师是个神秘的人,知识渊博,智慧超群,武功深不可测。却没有人知道,一灯大师其实是个酒鬼。”说着,他接过了酒,开封。

酒香和花香在鼻间缭绕,桃花的香味经过酒的沉淀,提炼,更加留香。

夜君澜先是放在鼻间闻了闻,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不少,这才舍得喝。

“这有何?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留。这桃花酿,已经封存了三十年,来尝尝看。”

“不用你说本王也会,这酒,还是我亲手封存。”夜君澜感叹的道。

他重病一场,原以为自己即将去世。想起那场桃花,便想起了当年初见蔓蔓在顾府的桃花树下酣然入眠。

于是,酿了三坛子桃花酿。

再后来,他忙于国家大事。这桃花酿,除了一灯大师,谁也不知道它藏在温泉之下。

“齐王殿下可后悔?”

一灯大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当年的齐王,甘愿为了红颜袖手天下,分明已经跳脱红尘镜外,却又冲冠一怒霸九州。

帝王之尊,成为天下权利的掌握者。

垒起白骨,以鲜血开路,折阳寿为媒介也要换一个微弱的希望。

他眼前的人分明很年轻,可透这双蓝色深沉的海洋,一灯大师看见的,是茫茫不见天日的血色。

“不后悔,本王要这江山也好,不要也罢。只要有她,足矣。”

“可是殿下心里尚且有不明白的地方,不是吗?”

夜君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是”

“殿下心所想,贫僧或许可以解答一二。殿下请看。”

一灯大师放下了酒杯,填满了桃花酿,长袖拂过随后推到了他的面前。

水镜变色,一片漆黑。转眼,变成鲜红的血色,黑衣的男人站在皑皑白骨之间。任由鲜血染红脚下的白骨台,画出一个巨大的星芒图案。

一缕绿光,冲破了水晶的冰棺,在他眼前迅速流转,渐渐幻化成一朵莲花。

夜君澜正准备将它放到静躺的人身边时,那花一分为二。一朵,从他的指间窜到了蔓蔓的眉心。

而他因为疼痛失去了意识。

再后来,一抹人影冲了来。许静放火准备烧了冰棺和那白发枯骨的帝王,却没有想到绿光大盛,像一把把刀纷飞而去。

不过一瞬,那血肉丰满的女子被光刃削成血肉模糊的骨架子,轰然粉碎。

而刚才一分为二的另一朵莲花却在无尽的黑暗向前窜进。

终于,伴随着哭声。

一个孩子,出生了。

这个地方很怪,白色大褂子的男人,女人,还有怪怪的何种东西。

高楼大厦,街跑着的铁盒子,还有人人拿着一个方块或笑或哭,自言自语。

渐渐的,这个孩子长大了。可爱白皙,而她的父母死在了铁盒子下面,她成了孤儿,哭着和一个白发老爷爷一起生活。


状态提示:第26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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