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几本薄书,王浩有意无意的绕着朱孟杰的住宅转着圈。
整个朱府,王浩数了数,周围筑有明暗碉堡8座,顶部高墙电相连,墙头上还布满了此时很少见的玻璃碴子。墙外挖有壕沟,或许是秋冬枯水期,里面没水,但能看出沟内遍布地雷。
站在门口仔细看去,进出朱府,只有一条路,要经过三道大门,均设有岗哨,戒备非常森严。
转了一圈,王浩又回到了朱府对面的茶摊,此时天近中午,茶摊老板并不提供食物,王浩只能装作穷酸样,摸出一角银钱,讨了老板几盘茶点,就着茶水垫了肚子。
“你说你们这些穷酸,读了那么多书,都读狗肚子里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这乱世,遭罪呀”茶摊老板看着王浩的吃相,讥讽的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家父是晚清的秀才,家道中落还非得逞强,让我读了恁多的八股文,没学到啥真本事,只能给小孩子做启蒙了”
看着王浩舔光盘子,茶摊老板于心不忍,又递给他几个自己吃剩的水饺,闲聊起来。
酒肆茶坊,向来是国人信息交流的场所,三教九流,无所不容。在这样的环境下,茶馆老板也就有着不一般信息来源,如果再遇上一个口风不严的,那可真是想谈什么就谈什么,想了解什么,你就能了解什么。
很幸运,王浩就遇上了一个这样的人。
“最近镇上鬼子都哪里去了怎么没有发现”
“能去哪,听说北平那边鬼子换了司令官,要换方法打山上的八路军,把这些鬼子召集回去特训了”
“那这些伪军可轻松了吧没有鬼子监督,还不好好”
“唉,那可不见得。要说这做汉奸,也不定就是人坏透了。就说这朱府大院里的那些个护院伪军,有的人是单纯为了经济上的需要,比如家境贫穷为了糊口而当了伪军,这样的人不轻意做坏事,也不愿意对乡里乡亲动手动脚,有时还愿意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帮些忙而有的人是是因为政治原因而当了伪军,比如这位”
“这是”从茶摊前面走过来的,是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伪军,笑着和茶摊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走了。
“这是二排长朱海。这朱孟杰投降了鬼子以后,得了一个保安司令的衔,手下二百多人枪,都安上了正经的番号,这朱海是朱孟杰的亲侄子,以前去南京当过兵,后来战败逃了回来,被安排了个排长,经常来我这喝茶”
“还不给钱”
“嗯”
“为啥”
“我自己妹夫,我收钱干嘛”
“怪不得”
走的时候,王浩重新掏了一块大洋给老板扔到桌子上,说了一句话,吓得老板赶紧收了摊,从此再没摆出来。
“老板,有人说过你的嘴容易出事吗”
好心提醒了老板,王浩径直跟上了离开不远的伪军二排长朱海。
做敌军工作,王浩没有多少经验,但王康告诉他的几个重点,他却牢牢记在心上。
工作要扎扎实实,情况要准确无误,不能有半点虚假,因为每一点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数的伤亡。
他跟上朱海,也是听了茶摊老板说的,此人不坏,才跟了过来。
“兄弟,跟了这么久,有什么事儿吗”不知啥时候,朱海把王浩引到了一条死胡同里,转身掏出枪来,冷冷的说道。
“兄弟,大家都是中国人,你这样用枪指着我,让我很受伤,你良心何忍
中国人应该帮助中国人。谁做好事、做坏事,时间都不会忘记的”
“呵呵,八路还是军统”朱海把枪收起,但并没有装回枪套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兄弟,这么直接可就不好了。别看现在闹的欢,小心日后拉清单”王浩有些嬉皮笑脸,因为突然间,他有很大的信心,把此人拉到革命的怀抱里,没有原因,只有直觉。
“呵呵,你是找我的第三个,前面两个,一个死在了鬼子手里,一个被我叔叔挂到了旗杆上”
朱海有些讥讽,看着王浩,可是他发现,王浩竟然没有流露出一点慌张的样子。
“别那么看着我,我们八路军不搞西方男男女女那一套,我们很实事求是,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三件事,第一,朱孟杰,我们锄定了,耶稣都救不了,我说的。第二,你,是我看好的,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八路军的联络员,单独对我负责。三,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朱杰阴沉沉的说道,无论谁在自己面前说,要杀掉自己的亲叔叔,都不可能忍受,虽然这几年朱孟杰这个叔叔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
“事实会证明,你把这三句话想明白了,可以到朱新庄外打谷场第五颗白杨树下找点东西”说完,王浩悠然的迈步离开了小巷子。
“我少,你可不要骗我呀”王浩悠悠得一句话,让朱海瞬间不在淡定,一脚踹在墙角,旋即揉着脚大跳起来。
王浩走出很远以后,把后背的衣服理了理,刚刚其实在最开始,朱海说杀了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刚刚必须强装镇定,不然,他就可能是第三个了。
等衣服干了一些,王浩找个向阳的地方席地睡了一觉,直到天色将黑,才醒过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哲学三大问一出现,就气的王浩大拍脑袋。
“哎呀,忘了”
缓了半天神,王浩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那打谷场的第五颗树下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