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卫走了,楚犀回便把小女孩放在一棵山脚下一棵落满雪的树下,黑色斗篷在雪地里倒是分外明显。楚犀回特意穿了一身白色斗篷,下了车便带上斗篷的帽子把头发裹住,把人安置好后便躲到对面一棵能纵观对面但是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树下。天很冷,不知等了多久,楚犀回有内力护体,倒是也没有感觉多冷,但是他知道对于那个小女孩来说必定受不住,可是,她是生是死好像已经与他无关了?

真的无关吗?好像从前也有这么一个非常冷的天里,他发着高烧,被人扔到雪地里。

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受欺负来着?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太软弱,以至于无法保护自己吧。

犹记得受欺负的形式好像多种多样,大部分现在大都忘了,唯独记得一雪夜,可能因为雪夜太冷,记忆就很深吧。不过最后还是被人救了,也算他造化好。只是从此之后他却变了,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变强,也必须变得狠心,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参与到夺嫡中,不过他无意坐上皇位,而且觉得三皇子比他更合适,三皇子又是他亲哥哥,辅佐三皇子实也无可厚非。

其实当初救他的就算三皇子,不过三皇子当时也说了,“如果一个人如果连自己也无法保护,时时处处让别人帮忙,即使是亲兄弟,也有力不从心甚至厌烦的时候。”

三皇子这话明显只是想激励楚犀回,可是楚犀回这个人,说善良会变成软弱,说变强却会变得不近人情,是一个会往极端而去的人。不过不知为何,他总是会亲近白色,可能是当初在雪地里他感觉整个人好像被净化一样,无论是没有生命只有单纯颜色的白色绣帕还是开放的花,或是飘落的雪,这些存在于每个季节的白色,作为一种缓冲让他没有走向极端。

但是,他会可怜一种人,就是如果遇见一个人和他有类似同样经历的时候,他会感同身受,甚而愿意伸出援手。看到已经从冰天雪地里被冻醒的小女孩,楚犀回突然想到自己当时被冻的经历,他决定了,无论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从太子府里出来与太子的事有无牵扯,他都要先把她带回去再说。可是他这一想法刚萌生出来,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姜藥堂的马车,上头绣着湛蓝色“藥”字。

——如果那位自尽的女子此刻在此地,看到姜藥堂马车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否会会心一笑?因为她等的就是这一辆马车。

——几年前女子曾来过乱葬岗,她无钱安葬母亲,又不想母亲死了还没有一个容身之地,便想到了乱葬岗,既然这个地方可以容纳这么多无处安葬的人,多一个母亲也无所谓吧。把母亲安葬后,女子已然精疲力竭,不过她还要活下去,而且她有意记住母亲安葬的地方,想以后自己有能力了再把母亲的坟移出来,这样想着,便往城里去。

——后来再次来到乱葬岗,是遇到一件难以抉择的事,她本来是作为探子被派去太子身边,可是她却对太子暗生情意,知道不该这样,可是在是非抉择之外她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是事关生死的事,她无法对任何人说,可是整日憋在心里几乎要疯了,正好那天冬至,她便来到乱葬岗准备对母亲说,可是短短不过一年多,乱葬岗好像被大火焚烧过一样,偶尔看到有雪落不到的地方便可看到黑糊糊的灰。母亲当初的坟地早已不见踪影,被掩映在一片茫茫白地里。

——这种类似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眼看着就要找到突破口—可是走过去一看出口却早已被堵死—这种类似绝望的感觉,带着这种感觉女子一步步沿原路返回,走到就近的山脚下,就这么坐下了,靠在树干上,本来冻得瑟瑟发抖身子早已对冷没了感觉,绝望这时候也无法化作眼泪,只是痴痴茫然瞧着白雪茫茫。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冻死,死在雪里倒也算是干净,可是她不知就在她准备自暴自弃时突然自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她发现声音时马车早已停在一边,突然在白茫茫里豁然增添了一个湛蓝色的字,这个字让她耳目一新,所以后来仍旧记得清楚。

——马车的主人便是姜月生,他外出来此地并不是意外,因下雪天越发冷起来,这几天病人也持续增加,白天一一整天用来看病仍不够,夜里的时间也要分拨出去一些,可是又不想错过乱葬岗附近山上生长的野生天麻,便只能利用晚上时间来此地挖。这一习惯保持了多年,他早已乐此不疲。平常这来往乱葬岗的路上从未碰到过人,此刻见一女子坐在冰天雪地里,姜月生一向狭义心肠,自然不能不管。

——女子被救,在姜府待了几天,她喜欢起姜府轻松的环境来,尤其是那随处可见的药材,她想如果还能选择的话,在此地跟着姜月生学医该有多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必然和自己不会同一命运。

——终于还是要回到太子府的。不过不知为何,母亲的坟地被一把大火烧了后,没了曾经背负的沉重,她倒是好像真正活过来了。她开始随心所欲的活着,也是这之后喜欢上太子,在感情上找到了归宿,知道自己有了个妹妹,并且把妹妹接到了身边,对外说是捡来的小丫头。

——直到某年入冬,听到太子即将被废的消息,她一直计算着时间,等着临近冬至的那场雪的到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冬至越来越近,她越来越害怕,怕妹妹的命会和自己一样——被迫做着不得


状态提示:33.第33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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