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云和齐英一路往北走,天气渐热,中午日头毒起来也晒人。过不了多久程碧云不用涂粉也不那么白嫩了。

齐英本以为程碧云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姐连日赶路风餐露宿地会叫苦,没想到,一路走来程碧云一声苦都没叫。早先吃桂花糕还皱眉头,现在啃干馒头也不在话下了。程碧云心里却只想着不能再连累了齐英了。

路上程碧云也问过齐英,她去姨母家会不会又连累到姨母,若是那样,她们不如找个地方隐居,省得自己再克死亲人。齐英心疼她只说这是她娘的意思,又说她姨母家在云州家大业大不怕她克。程碧云心说尚书府也家大业大,还不是被抄家了。

两人连走了十日都没有下雨。到了谷雨这天,早上还是晴天,到下午一阵风刮过淅淅沥沥开始下雨了。赶路的人最怕下雨,好在齐英考虑到谷雨要到了总归要下雨的,在路过的镇子上买了把伞。

两人撑着伞继续赶路,开始还好,雨越下越大,风也刮得厉害,伞渐渐撑不住了。齐英一手撑伞一手拉着程碧云,艰难地往前走。只是这一路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人家。程碧云有些支撑不住了,再看看强撑着伞不让风刮走的齐英,咬着牙跟着一步步往前,若不是齐英牵着,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两人在风雨里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座破庙,忙躲了进去。还好在天黑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破庙供奉的不知道是哪路菩萨,泥塑的像只剩了半边,这样的半拉泥菩萨自然保佑不了谁。可程碧云心里却觉得这菩萨救了自己,进了破庙累得跪不了,只在心里将菩萨拜谢过了。

破庙还滴滴答答地漏雨,西北角有之前过路的人铺在地上的干草,两人便坐在草上。在这破庙里程碧云也不敢换衣服,只把湿了的鞋袜换了。程碧云换袜子时,因吃痛小声“嘶”了一声,齐英看到程碧云的脚上起了好几个泡。齐英叹了口气,心疼不已。

齐英拿出干粮和水,两人都没吃多少。吃完了两人干坐着只觉得无趣。程碧云便说:“嬷嬷,你给我讲讲我娘吧,每次问赵嬷嬷,赵嬷嬷都不肯说。”

齐英叹了口气说:“小姐想知道什么呢?”

程碧云歪在齐英身边说:“我娘长什么样?美吗?”

齐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美,宫里的娘娘,天上的仙女儿也比不上。”

程碧云也笑了笑说:“嬷嬷不是哄我呢吧?真有那么美,怎么会嫁给我爹呢,我爹他那会儿应该不年轻了吧……”

听到程碧云提到她爹,齐英嘴角由笑便成了讽刺,说道:“当然是因为尚书大人好手段了。”

程碧云等了半天齐英并没有说他爹当初使的什么手段,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母亲早逝,如今父亲也下了大狱,便兴趣缺缺,不想再问了。

外面雨一直下,程碧云没了兴致便靠着齐英睡了。齐英低头看看程碧云,连赶了十来天的路,程碧云的下巴已经瘦得尖了,手和脸也晒黑了。齐英摸摸程碧云的头发,心里心疼得紧。她虽没有在程碧云身边伺候着,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又想到这孩子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遭多少罪便长叹了一口气。齐英看着那半拉菩萨心里说:愿菩萨保佑小姐,愿小姐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雨都有人庇佑。

天色越来越暗,雨没有变小的趋势,齐英不敢睡,只坐着打盹。没一会儿被一直吵杂声吵醒了,听到有人在叫:“前面有个破庙,我们进去躲一躲!”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跑进了庙,一站定,蓑衣上的水便在脚下的地上淋了一个圈。

来人一眼就看到了齐英她们,只稍看了一眼便自顾自脱了蓑衣,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听脚步应该有不少人。齐英心下警觉,便往门口看了看,正好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人打伞进来的,一人穿青衣,一人穿灰衣。进来后穿青衣的便朝门外道:“先把马给喂了,留四人看着车,其余的人先进来休息,两个时辰换一次班。”

只听外面的人齐声应道:“是,当家的!”

是个女子。虽然穿着男装,说话也刻意压低,齐英还是看出来这人是女子。旁边那个穿灰衣的应该也是女子。齐英见他们领头的是两个女子,便放心了。

不多时,人都进了破庙。小小的破庙一下子变得拥挤了。齐英和程碧云占着西北角,那些人便在东边就地坐下了。

人都进来后,穿灰衣的便吩咐道:“先生火烧点热水,大家吃点干粮,再吃点茶,提提神。晚上还要辛苦各位兄弟了,这趟差事办完了,当家的有重赏。”

灰衣女子吩咐完,便有人开始生火烧水。到底是人多,还有马车,他们带的东西也齐全。听口音像是南方人。

他们在那边忙碌,齐英也不好一直盯着看,索性闭上了眼。程碧云也早就醒了,齐英拍拍她示意没事,她便又缩在齐英身边。程碧云听他们说到烧热水吃茶,心里痒痒的。

齐英虽闭着眼,也不敢睡,只听到有人走了过来,便睁开眼,是那灰衣女子。手上还端着两个碗。那灰衣女子笑着说:“这位大婶,吃点热茶,还有一碗是泡饼子,给小姑娘。”齐英忙起身道谢,接过了两个碗,又说:“那边人多,又湿,你和你们当家的坐到这边来吧。”

灰衣女子谢过齐英,走过去和青衣女子说了些什么,青衣女子朝齐英笑了笑。两人便走了过来,离着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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