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蕴却是有些酸酸的,顾明月一回来坐下,便道:“翩翩,你还知道怜香惜玉啊。”

“当然了”,顾明月笑道,“女孩子们身体弱,得多注意呢。但是,我能你不能,记住没?”

“我没有那个闲工夫”,穆蕴压低声音,“我只怜你惜你疼你爱你…”

顾明月正笑着揉搓双臂上的鸡皮疙瘩,穆寅风尘仆仆地走进大门来。

顾明月瞪他一眼,穆蕴也就端正坐好,不再说了。

虽然看穆寅模样干渴不已,他还是先过来见礼回话:“爷,顾姑娘,顾家村的人一到县里敲过鼓,那张大人便升堂审了。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危害后果,把春茗和顾秀冉各判了一百大板。春茗纳银充刑,顾秀冉也要纳银充刑,却拿不出银子,便只得受了一百杖刑。行刑的时候,却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说那顾秀冉是他逃跑的妻子,被春茗骗走怎么的,张大人问了问,就把顾秀冉重新判给了中年男人。杖刑后,顾秀冉被那男人带走,属下见天不早,就没跟过去。”

穆蕴看向顾明月,他心里是想直接让那女人死于意外的,属下却太蠢,他不想给翩翩留下什么太过狠辣的印象,便听她的意见吧。

顾明月说道:“不用管她了,以后她和我家,甚至是顾家村,都再没有什么关系。”

“听你的”,穆蕴便挥手让穆寅下去,顾明月叫住穆寅,端了一盘即使冷掉却依旧金黄的樱桃递过去,笑道:“辛苦你一天,这个樱桃你家爷亲手烤的,尝尝。”

穆蕴轻咳一声,穆寅差点没把盘子给扔到地上,他看看顾姑娘,想说属下没胆儿吃啊,但又不敢,只好颤抖地捧着躲一边。

见穆寅满脸感动地捧着盘子坐到一旁吃起来,顾明月对穆蕴笑道:“你以后也要对下人好点,看穆寅感动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平时有多严厉,人和人是相互的,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真心回报你。”

穆蕴笑着点头,“回去爷就给他们涨月钱。”

穆寅的内心里,一半在哀嚎,顾姑娘,属下绝对不是在感动啊;一半在欢呼,顾姑娘一句话我们的月钱就涨了,这等好事回去后一定要跟哥几个分享。

暗中看到这一切的甲三,默默为穆寅拘一把同情泪。

顾攀夫妻回家时,天色已经黑蓝。

穆蕴坚持要向她父母告辞过再走,顾明月只好提前做了些清粥小菜让他先吃过。其中自然有奔波了大半天的穆寅一份儿,穆寅这次依旧吃得“感动”不已。

顾攀和顾氏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顾氏尤甚,不过对着穆蕴,他们还是换上笑脸。夫妻俩直把有礼的孩子送过梅林,才摸黑回家。

路上,顾攀道:“这次多亏了含彰,否则咱翩翩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

顾氏点头,突然她犹带气愤的脸色中添几分怀疑,说道:“她爹,你说这含彰怎对那妓女那么熟悉呢?他不会就是个花花公子吧!”

说到这里,顾氏想起来大半个月前,秦府老夫人请她到府里说的那些话,老夫人没怎么提穆蕴,却说了两句他家的事。

顾氏现在仔细一想,总觉得老夫人是在暗示她不要让闺女和穆蕴走太近,心里顿时就更急躁。

“你别想太多”,顾攀想了想,道:“官场上的人给朋友践行或是参加文会,都会叫妓女,那时候见到的也说不定。”

“我没你心大”,顾氏突然站在原地就不走了,说道:“万一是个爱玩弄人的,咱们翩翩往后可怎么过啊?还有你娘,你那侄女,一个个地都欺负我们母女俩。翩翩是会的东西多,该着你们家了?”

顾氏在婆婆那里憋了不少气,说着说着就爆发起来,“还想让我给你兄弟养儿子?养大了再让他回去找他亲娘啊。我儿女都有,为什么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兄弟也不是活不下去了!还有这穆蕴,顾秀冉找上咱闺女,说不定就是他招惹的。”

“你看你,生气就生气,你胡乱牵扯什么?”顾攀没脾气地抬手给妻子擦擦脸上的泪,“含彰对咱翩翩是真的好,要照你说的,他会为咱闺女跟李国公对上?”

顾氏甩开他的手,“这个先不说,往后我是要认真打听打听穆蕴的。还有你家里的事,你要真给你三弟养儿子,我,我就带着熠儿和翩翩回娘家去。我女儿还没怎么样呢,就惦记着让我女儿给秀萍找人家,这是哪来的道理?”

黑乎乎的夜色中,顾攀看不清妻子脸上的神情,却也知道她气得不轻,但他向来不怎么会说话,刚想抱住妻子哄哄,就见女儿和儿子一人拿一个火把走出家门。

“回家再说”,顾攀低声道,“让孩子看见不好。”

“爹,娘”,双方走近些,顾明月看到母亲脸上还未擦净的泪痕,笑道:“你们送穆蕴呢,怎么好像吵架的样子?”

“没吵”,顾攀背着手道,“回家吃饭去。”

顾明月心想她娘多半还是在大伯家受了气,然而此时说话不便,她也就没多问。

家里一下子多出将近二十个人,晚饭就分两拨来吃,顾明月一家和欧阳薇一家先吃过,欧阳薇又带着照青四个做他们的饭。

因为有了新的小伙伴,顾熠很活跃,根本没看出他娘有生气,吃饭时缠着顾氏不停地问话,倒让顾氏的心情好上不少。

吃过饭,顾熠就拿着火把让照平四人和他去外面捉明明豆儿。

明明豆儿是他们这里一种类似萤火虫的小飞虫,比萤火虫要大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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