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入宫,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拜见王后,而贺兰端烈要先去北泽王那里的,不能与她同行。因为担心素和流金的身体状况,贺兰端烈特意绕远将她送到了王后的玉延殿前,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临了还不忘吩咐人去请御医。正好素和流金身边的素伶是陈贵妃给的人,对宫里比较熟悉,这跑腿的事儿就给了她。

素和流金觉得贺兰端烈有点小题大作,其实下了马车她就感觉好多了,但见丈夫对自己如此关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过,素和流金的好心情在踏进玉延殿的一刻就被破坏了。

“王妃,奴婢帮您带路吧!这边请。”

王后的宫女忽然上前,大剌剌地抚住了她的胳膊,顺便将她带来几名侍女推挤开。不等她反应,内侍就已将人隔在了门廊处。

因为元宵节的关系,玉延殿里比平时多挂了许多灯笼,一串串的,映着檐上的白雪,刺目的红。

素和流金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容不得她抗拒,便被带入了室内。只见王后一身重枣色的华服,正襟危坐,神色淡漠地望着她。

环伺四周,一众宫人与内侍也是姿势绷紧,面无表情。素和流金心头警铃大作,但还是稳住了神色,规矩地行了礼。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北泽标准的宫廷礼是双膝半屈,两手交叠于左腰,低头致敬。素和流金做得十分标准,可她刚做完就听王后冷冷地令道:“跪下。”

不等素和流金反应,已有人很不客气地踹了一下她的后膝窝。她两腿一软,膝头便重重地磕在地上。还好地上铺着地毯,这一下还不算太疼,不过素和流金的脑子里此时已被震惊填满,根本顾不上疼痛了。且不说她现在是个孕妇,光是平王正妃的身份,就不该受到如此粗鲁的对待。她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得罪王后,如果王后是想利用她来报复平王,直接在这禁宫下手,也未免太明目张胆!

“母后,这是为何?!儿臣是犯了什么过错,母后要惩罚儿臣吗?”

面对素和流金的质问,王后一脸轻蔑,仿佛懒得开口,只对身旁的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内侍立刻拿了个包裹,丢到素和流金面前。素和流金打开一看,竟是平王送给她的那条狐狸毛围脖。那围脖在她三个月前去安远寺的时候遗失了。

安远寺。

当这三个字划过素和流金的脑海,强烈的不安感便笼罩了她。她下意识看向门口,那里已经被宫人把守,她想夺门而出是不可能了。何况就算能出了这屋子,她也不可能出得了这玉延殿。

遇事惊慌失措不是素和流金的风格,一察觉到危险,她便盘算起来。贺兰端烈是见她进了玉延殿的,他还派人去叫了御医,一会儿御医过来必定要见她。王后若要对她不利,她只需把事情闹大些,让外头的人知道,传消息给贺兰端烈就行了。只是这里是王宫,王后的地盘,就算御医来了,她也没什么把握能争取到救援。不过,总算是个机会不是?

“怎么不说话?这不是你的东西吗?”王后见素和流金没有动静,终是按捺不住,开了口。

理了理情绪,素和流金不卑不亢地答道:“这的确是儿臣的东西。不过几个月前遗失在安远寺了,不知为何会在母后这里。”

“怎么?这是要跟本宫装傻吗?”王后嗤之以鼻,转头对那拿围脖的内侍说:“何义,平王妃不记事,你帮她好好回忆回忆!”

内侍何义看了素和流金一眼,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跪在了王后面前,慢慢道来:“三个月前太子去安远寺探望印和大师,夜里突然失了踪迹,贴身的侍卫全都中了mí_yào。后来、后来有人醒了,开始满世界寻人,结果太子却自己回来了,只是他也被下了药,人还不太清醒……问他去了哪里,他也说不上来,不过身边多了这条围脖……”

话说到这儿,何义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太子在安远寺失踪的事,他起先并不知情,是六公主说要查,千方百计将太子之前打发的侍卫给找了回来,结果因为有人口风不严,事情被王后知道了。也不能怪六公主不小心,是这宫中的人脉复杂,王后乃六宫之首,眼线极多,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动却不被发现那还是很难的。

原本何义求助六公主,是不想看太子继续颓废下去。可这事情捅到了王后那里,就变得不受控制了。首当其冲的是那些知情的侍卫,王后一声令下,全都被灭了口。何义牵涉其中,原以为自己也活不了了,还好王后念在他是太子近侍,只要他发誓日后好好服侍太子,有什么消息及时禀告,便饶过他这一回。何义看似捡回了一条命,其实还是被刀架着脖子。王后的意思那是要他监视太子啊!太子如果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拿自己的母亲怎么样,但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奴才就不好说了。毕竟以太子的身份,要弄死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除了王后和太子,何义现在还要面对平王妃,平王贺兰端烈的妻子。贺兰端烈是什么人?他不仅是大王的长子,还曾经是北泽军队的杀神了!手段之雷霆,那是世人皆知!他一个后宫的小喽啰,却要在这里指认平王妃给平王戴了绿帽……娘亲唉!何义觉得自己的寿数八成是要到头了。

“那天,平、平王妃也在安远寺留宿,不、不过半夜被王府的人接走了。”坑坑洼洼说完最后一句,何义伏下/身,额头贴地,不敢再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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