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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还能没过靴子一半高,实在坐不得。

四根品相极好的檀香慢悠悠升起四缕淡白烟雾,别人都说檀香清雅安神,月初只觉得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或者是四根香攒在一起味道太重,月初总觉得有些呛。

她微微蹭了蹭鼻尖,带起的清风扰了本来垂直升腾的烟,但香火质量十分良心,燃尽的香灰依然保持在原本的位置上,还没折落。

近日雪渐渐化开,虽然温度更冷了些,山中却不再像往日那么寂静,偶尔也有几声鸟鸣,和着风声掠过山谷。

所以月初当听见那声有点耳熟的锐鸣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信鸟扑棱棱扫折了几四只无辜檀香,猛地撞到她怀里。

“你怎么回来了?”月初拎着鸟后颈的短毛,将其提溜着与自己平视,“怎么还有信?”

“不仅有信,还有人呢。”李白从山岩上平掠而下,拨了拨发间落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回戴山?嗯?”

月初听他这好整以暇的语气,莫名听出了其中摁奈多时的不满,心里“咯噔”一响,无话可说了。

她想问李白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怎么进的医谷。盛夏一别太过仓促,再见时已然过了半年,中间还有夹杂着太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生离死别和情绪颠簸,实在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这边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鸟先打破了死局,叽叽喳喳的从月初怀里挣扎出来,腾空而起。

月初的目光在他抽丝脱线的袖摆上停留了一会,微微侧过头,帮他取了四只香。

“诺,你来了,就先祭他一注吧。”

李白神情有些复杂,他刚刚俯视过这一片陵园,本就对月初待着这的缘由很是疑惑——难不成她在给谁守墓不成。

看到墓名的那刻,他的眉心微微一蹙,好像不相信似得飞速眨了眨眼睛:“楚……楚殷?”

月初没回答,只是默默将香火点了递过去。

李白上前认真敬过。根据礼数,月初其实不该无动于衷的坐在那,也应站起来示意。

但在她起身的时候,伤处无来由抽疼起来,逼着她只能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幸好李白是个不拘礼数的,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按理说,这五六个月下去,什么伤也得开始结痂了,可那道剑伤今早刚给她渗了四五块棉纱的血,点了穴位都止不住,她只得先用绷带裹了几圈,想着晚上回去时在仔细处理。

幸好月初穿的是黑衣,就算有血迹印出来了也很难看清,而她被香火熏染出了一身檀香味,也不至于让那点血腥气透出来。


状态提示:44.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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