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养父的花样年华>第三十章 打定主意

现在余大炮要考虑的是晚上如何去见老安?老安这人他觉得什么都好,唯独一点此人太不讲情面。脾气上来能骂得别人祖坟冒青烟。

余大炮第一次见到老安还是七七年二月中。那年他二十三岁,刚从部队转业回地方还不到半年,在鹤城市公安局政法小组工作。因十年动乱刚结束不久,局里各部门的日常工作还没完全走上正轨,各部门的岗位名称及具体职责都还较混乱,那会在局里主持工作的是兼公安局党政书记的方副市长。

尽管如此,那时候市局的人在下面各县各乡镇来的公安人员面前,总不自觉地端着架子,自我感觉都非常良好。哪怕对方是下面县公安局局长,不认识你,不受你领导,照样不尿你那一壶。

余大炮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去二楼给方副市长送份材料,还在楼梯口就听到方副市长在骂人。他上楼一打听才知道副市长在骂老安。

老安,名安振国,辰河县公安局局长。生得黑黑瘦瘦其貌不扬,那年四十不到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出头的小老头。

老安之所以挨批是因办错一桩qiáng_jiān案,受害人是辰河县一名中学女教师。最初锁定的嫌疑犯是与受害人同校曾追求过受害人遭拒的男教师。

嫌疑人于签字画押的当晚割腕自杀死在拘留室,割腕用的是受迅时有意碰翻打碎偷藏起来的玻璃烟灰缸片,死前还用鲜血在墙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冤字!

嫌疑人死前已签字认罪,老安本可把嫌疑人的死定性为畏罪自杀。但老安没那么干,一个人死前用血写下冤字,他坚信是自己办错案。

错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改过来。不然死者九泉之下无法瞑目,他自己良心亦过不去,更对不起头顶上的警徽。

上面这些话是老安后来对余大炮说的。

经过重新**,最终抓获案犯。然而案子虽破,可人死不能复生,冤死的男教师父母跑去市里把县公安局给告了。这事当年闹得挺大,老安那天也被方副市长骂得狗血淋头。

副市长骂他当然不是骂他把案子破了,而是骂他纵容手下公安暴力执法,屈打成招,致使男教师冤死在拘留室。

市公安局的人对老安向来褒贬不一,尤其曾赶赴辰河县与他共过事的专案组成员,提起老安贬他的多,夸他的少。贬他是因为他在办案过程中常独断专行,不把市专案组领导放在眼里;只要他认为对的观点,拼着乌纱帽不要他也要据理力争。脾气上来拍着桌子敢和专案组领导对骂,因此老安在市公安局很不得人心。

但当时刚转业回来的余大炮,心下挺敬佩老安这样的公安。那天的情形换另外一个人,除非真有十万火急的事非进去不可,否则谁也不会在副市长大光其火的时候跑进去触霉头。可余大炮不,为给从未谋面的老安解围,他顶雷就进去了。

那天进到副市长办公室他故意有事没事磨蹭半天,就工作上一些问题左请示右请示。经他一搅合,刚恢复工作不久陪同老安在内的局长趁势打圆场,把老安拉去了自己办公室。

事后老安并没对余大炮有过任何口头上的表示,走时连个照面都没跟他打,余大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令他没想到的是六年后,也就是八二年,辰河县下面乡镇发生一起命案,祖孙三代被残忍杀害。

市局为此成立专案组,限定限期破案。余大炮没想到老安会亲自点将把他要去。市局限期三个月破案,老安带领专案组南下北上,千里缉凶,不到两个月就擒获在逃凶犯,案件宣告侦破。

在跟随老安办案的那两个月里,余大炮对老安的敬仰之心,可以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到迄今为止老安仍是他最为敬佩的公安,很多时候工作中他也是以老安为前行的傍样。

老安做得最令余大炮感激涕零的一件事,是他超生两口子面临被开除那次,老安以下面派出所缺人为由,跑去在已全面主持市局工作的局长面前,态度非常强硬的把他两口子都要了过来,从而保住了他和艾娟的工作。

初来辰河县安营扎寨的第二天,余大炮就携艾娟拎着大包小包一块去拜访过老安,当面向他表达感激之情。

那天老安没收他礼,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沉下脸送了他一句古训。老安说:“史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这句古训,自我穿上警服那天起,就拿来当了自己的座右铭。现在我把这句古训拿来与你共勉。”

老安让他少搞送礼这些歪风邪气,叮嘱他和艾娟好好安心在下面派出所工作,最后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老安又告诉余大炮,以后非工作上的事不要上他家去,说是影响不好。

所以自那次登门拜访过后余大炮再没去找过老安。不去,一是他敬重老安,尊重老安说过的话;二是轻易不想动用到老安这张王牌。这次他去找老安是为所长一职,当上所长他离调回市里就近了一小步,何况求所长一职也可以说是工作上的事,那么他认为他是有理由去的。

只是怎么个去法让他有点头疼。因为时代在变,人的观念也在变,他拿不准老安现在是不是还和一年前一样,认定送礼就是搞歪风邪气?他认识老安的时候老安就已是县公安局长,到如今还是个公安局长,连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都没混上。

他不知道老安这么多年原地踏步是否会有所改变,如果老安有所改变,那么此番他空手前往就未免显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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