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郎靖风把白阮给他的笔记本贴在鼻子上嗅了嗅。
笔记本封皮上确实还残留着白阮的味道。
很好闻,像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动物被阳光晒得香软蓬松时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泛着一抹青草的气息。郎靖风贴着本子深深吸了口气,被那气息撩拨着,感觉鼻尖仿佛顶在了某个仰面朝天晒太阳的小肚皮上,左右蹭一蹭,那小肚皮软得像一块新出炉的云。
——白阮身上的气味闻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郎靖风咬牙,面部肌肉绷紧又放松,强行抹消渴求更多白阮贴身物品的糟糕欲.望,把想法拉回正轨。
接下来的一周,郎靖风真就耐住性子按着白阮的要求来了,虽说不会的题远比会的多,但一周下来按照白阮的方法,倒是把基础知识温习了不少。
……
周日下午一点,白阮和郎靖风在市福利院正门口会合。
白阮是福利院的常驻义工,还在师范学院就读时便利用假期时间过来义务劳动,起初是为了涨功德,但来的时间久了,与院里的孩子们熟络了,白阮也就渐渐放不下他们了,工作后仍然会不时抽空来看看他的小朋友们。
“跳跳哥哥来啦!”活动室里,一个眼尖的小女孩最先看到白阮,稚嫩如乳燕的童声惊起千重飞鸟,满屋的小孩儿一股脑朝白阮扑来。
“跳跳哥哥!”“跳跳哥哥我可想你了!”“要跳跳哥哥抱!”
郎靖风眉毛高高扬起,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气朝白阮投去一瞥,白阮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小朋友们,脸蛋烧得厉害。
为了和小朋友们拉近距离,白阮一直让他们叫云清给自己起的小名“跳跳”,万万没想到……
片刻沉默后,郎靖风清了清嗓子,声音又低又磁地唤道:“跳跳哥哥。”
“你……”白阮脸腾地一下红得更厉害,结巴道,“你跟着乱叫什么,都、都是小朋友给我起的……我小名不叫这个。”
——小名确实叫这个的白阮这般撒谎道。
“跳跳哥哥,”郎靖风忽然一弯腰,凑近了些,嘴唇都快擦着白阮耳朵了,那声音满是笑意,“要跳跳哥哥抱,我想跳跳哥哥了。”
“你别闹!”白阮打了个激灵,敏感地一缩脖子,心脏没来由地砰砰几记重跳,“你管我叫什么哥哥。”
郎靖风啧了一声,翻旧账:“我转学第三天那天你在办公室和周那个……周皓辰说什么来着?”
白阮红着脸低头看小朋友,不看他:“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们这些学生在你心里就像弟弟妹妹一样,”郎靖风露出一个怎么看都有点儿恶劣的笑容,“怎么说完还不认账了呢,白阮小哥哥?跳跳哥哥?”
白阮被他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心慌气短的,面颊一阵烫似一阵,连耳朵都热起来了。
“……你叫老师!”白阮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训斥来,“一点儿没个学生样。”
“喔。”郎靖风略一点头,安静了片刻后道,“跳跳老师。”
白阮险些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