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的事分了他的心,除非必要,不让他轻易出门。

算算时间,青雀应该已经飞到中洲了,她在信上用了归元门的令牌,希望牵扯到三大宗门能尽快引起天义盟的重视。

绑架廖雨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她就让向天涯、张斐然和蔡家兄妹去了潞江,做一做卢家的支线任务,有一段时日回不来了。当然,她承认,支开向天涯是故意的,既然他心中有愧,最好就免于与廖雨相见,对他们双方都好。

多少绑架案最后在男女感情上功亏一篑,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殷渺渺盘算了一遍要做的事,开始了日常修炼。

廖雨在封灵毒散去后,立即尝试着解开捆绑自己的绳索,不过,她身怀六甲,灵力大部分都被胎儿汲取,实力大跌,怎么都解不开,只好另求他法。

她抱着肚子呻吟起来:“疼……好疼……”她逼出了汗水,佯装腹痛不已,“帮帮、帮帮我。”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

“帮帮我……”廖雨看见了来人的茜是谢家的头号通缉犯,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但现在认得也要装作不认得,“道友,帮帮我。”

文茜冷冷道:“很痛吗?”

廖雨鬓边全都是虚汗,声音也轻弱无力:“疼,好疼。”

“真麻烦。”文茜瞥她一眼,忽而勾起唇角,“不如,把孩子剖出来吧。”

廖雨这下是真的出了冷汗:“道友、道友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玩笑?反正你没什么用。”文茜按住她的腹部,“你意下如何?”

廖雨捂住了小腹,眸中闪过水光:“不不,不要。”

“那还疼吗?”文茜冷笑。

廖雨哽咽道:“不、不疼了,不要伤害我。”说着,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仿佛只是个可怜又惊慌的普通女人。

“呵。”文茜轻蔑道,“哭得真可怜啊,完全看不出是个能狠下心算计亲生姐妹的女人呢。”

廖雨仓惶地看着她:“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文茜走过去,在她耳畔轻声道,“都是报应。”

廖雨用力摇着头,强忍着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不明白。”

“当年利用妹妹对你的感情,现在就被人利用你对别人的感情,难道不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文茜轻笑一声,“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狠心的女人居然真的会来赴约……啧啧啧,难道过了那么多年,依旧余情未了吗?”

既然被知道了真面目,再装无辜没什么意思,廖雨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抬头冷冷道:“向天涯在哪里?”

“你想见他?”文茜笑了笑,“他未必肯见你。”

廖雨嘲笑道:“不敢见我?”

“见了有什么意思?”文茜叹息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为了一个男人机关算尽,为了一个男人只身赴险……”

廖雨打断了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有点可怜你罢了。”文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人总是为了不值得的人葬送一生。”

“道友这话说得有趣。”廖雨打量着她,忽而一笑,“什么可怜我,是可怜你自己吧?”

文茜眯了眯眼睛。

廖雨嗤嗤笑:“我说对了。那么,害你葬送了一生的男人,是谁?”

“不要自作聪明。”文茜淡淡道,“我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廖雨手脚被捆,仪态全无,但神色笃定:“不,你不是有感而发,你是感同身受,我让你想起了自己,你觉得我不值得。”说着,目中露出哀伤之意,“是啊,可能真的不值得,我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我的丈夫对我很好,我会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什么都失什么,被她打断了,她抬起头,腮上是泪,眼神执拗:“可我就是意难平!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否则,我不能死这个心。”

“我不能死这个心。”她伏在地上,形象全无地痛哭起来。

“事实胜于雄辩。”文茜还想说什么,忽而听见“咄咄”两声,转头一看,是殷渺渺。她扣着门扉,笑语盈盈:“你们俩兴致正好,绑架者和人质聊起人生来了。”

文茜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来得快。”

“你们什么值得不值得,可怜又不可怜的,我怎么能不来?”殷渺渺看也不看廖雨,“廖道友身怀六甲,还是不要情绪太过激动为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侧了侧头:“文道友,借一步说话。”

文茜瞟了廖雨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殷渺渺关上了门,法器闭合,隔绝空间:“文茜,你不该和她说那么多话。”

文茜讽笑道:“说他不值得,我说错了?”

“和人质交流是大忌。”殷渺渺道,“她得到的讯息越多,对我们越不利。”

“难道不是你心疼了?”文茜幽幽道,“做了何必怕人说?敢做不敢当,只会让我看不起他。”

殷渺渺一笑,眨了眨眼:“奇怪,为什么要文道友看得起他?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有了期望才会失望。”

文茜反问:“你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殷渺渺漫不经心道,“稍微有点好奇而已,莫名其妙的杀机,莫名其妙的敌意,莫名其妙的失望……”

文茜负手而立:“莫名其妙,也许只是一叶障目的表象。”

殷渺渺笑了笑:“是吗?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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