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刚照古完儿子,又打来温水伺候妻子,待给古微微换了小褥子,擦洗一番,又不厌其烦地仔细上了药后,他的鼻尖也带出微微的汗意。

古微微忍不住道:“表哥,要不找两个人来帮忙吧。”

生产之前,苏安便要找几个丫鬟婆子来伺候,但是古微微觉得没有必要,而且不想过于招摇便拒绝了。现在想来,一切都要他亲力亲为,实在是为难他了。

苏安摇摇头:“算了,这样清静,别人伺候我也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

收拾完,苏安出去端来饭菜,又亲自喂了她,哄她歇着。

好在古微微还算争气,晚上真的来了奶水,苏承两手抱着自己的饭碗,吃得不亦乐乎。只是她刚刚下奶,没那么多奶水,吸着也费力,所有苏承就有些急了,用没长出牙齿的牙床不断磨蹭,疼得古微微龇牙咧嘴。

“喝几口就是了。”苏安终于忍不住道,心里骂小东西占着自己便宜还这么不知好歹。

古微微母性焕发:“没事,我忍得住,忍忍,过几日就好了。”

苏承越发肆无忌惮,气得他爹在屋里走来走去,恨不得拎他起来,好好打一顿。

喂完奶,苏承被奶娘抱了出去——苏安说到做到,月子里除了喂奶,绝对不让古微微抱孩子。

古微微见他伸手,道:“不是说好,你和哥哥住在外面的房子里,我和奶娘住这里吗?”

这个月子,除了被苏安看管得太紧,不能洗澡之外,古微微过得十分愉快。

孩子除了喂奶,不用自己带,苏安挖空心思给她做好吃的,哄她开心;沈洛湛想尽办法给她调理身体,药补食补齐上阵。

邻居交好的妇人们也都带着鸡蛋、小米这些上门看望,尤其是蒋嫂子,月子里带着冰冰来了三四次。

“你不会嫌嫂子烦吧?”

“哪里?”古微微笑嘻嘻地道,“你和冰冰不嫌弃我这屋里不通风,还肯来看我,陪我说话,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都快闷死了。”

“哈哈,那就好。不瞒你说,陪你说话是一方面,我想来蹭喜气呢。你说我们家这么久了,也没点消息。”蒋嫂子看向冰冰的目光,有些不满。

冰冰垂下头,站在炕沿不敢说话。

“这事情,”古微微有些尴尬道,“要顺其自然,太反而适得其反,一两年内怀上都很正常的。嫂子也不要太过心急。”

她都有些替冰冰难为情。后者在蒋家,是那么尴尬的存在,说白了只是一个生育机器罢了。蒋嫂子虽然没有她,但是见人就提怀上没怀上的事情,颇让人难堪。

“你家文扬怎么不在?”蒋嫂子看古微微有些不自然,忙岔开了话题。每次来,苏安都在,就今天不在,她也有点奇怪。

“我嘴里没味,想吃点点心,随口提了一句,他大清早就骑马去了。”提起这个,古微微心里甜蜜,又有些担心,“外面雪厚不厚?”

蒋嫂子道:“没事,刚能没过马蹄,现在还不到大雪封山的时候,估计等你出了月子,再来两场大雪,进出就不容易了。你想吃啥,让他多备些,省得折腾。文扬宠你呀,也真没个边了。”

古微微赧然地笑笑。

说话间,沈洛湛推门进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哥,我不吃了,我又没毛病。”古微微苦着脸道。

“快趁热喝了,保证不苦。。”沈洛湛眼中笑意温柔,近前扶起她来,端着药要喂她。

冰冰见状要接过来:“沈公子,我来吧。”

沈洛湛笑意清浅地婉拒了:“不用,我来就行。”

古微微摆摆手:“谁都不用,一勺一勺的我喝不下去。”说罢,自己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灌下去。经过这些日子艰苦卓绝的斗争,她已经知道,无论怎么撒娇撒泼,这药都是避不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老老实实地吧。

“这样才像个做了母亲的样子。”沈洛湛拿起帕子替她擦擦嘴角残余的,笑着赞道,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小碟蜜饯,捡了一颗塞到她嘴里。

“还要。”古微微道。

“晚上吃药再给你,来,漱漱口。”沈洛湛不厌其烦,又端来温度正好的水递给她。

“好了,你们慢慢聊。”

把古微微伺候完了,他客气了一句,端着托盘出去了。

“你,也是个好耐性的,真不知道谁家姑娘以后有福气。”蒋嫂子叹道。

冰冰目光有些放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套俗气的褪了色的红色棉袄和长裙以及露出的丑陋的布鞋,心上涌出许多自卑。

苏承的满月酒,办得极其热闹。那日天空晴好,屋前大片大片的空地被扫了出来,摆上了各家借来的各式桌子和餐具,苏安从山下请了几十位厨师,在外面支起了大灶,牛羊鸡鸭,满盘子满碗,流水席一波又一波……

苏承被他苏安抱出去转了一小圈,就回到古微微屋里,被一大群妇女围着赞扬。

古微微本来要下地待客,但是苏安严令禁止,让她乖乖躺着,另外请了蒋嫂子等人帮忙待客,忙里忙外。

苏承很乖,本来就不是爱哭的性子,看了那么多人也不慌,自己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在母亲身边躺着,玩得不亦乐乎。

“这孩子真是个招人亲的。”

“看这神采,就不是凡人。”

“……”

赞扬声此起彼伏,即使知道是奉承,也没有母亲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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