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遴舞会还有十天,我最好能在这十天内找到凶手。
为了能在各院走动,我重新开始和惜柳等人一起去各院学艺。早饭后,我来到了笙院。
云雅最先看到了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依依,听说倚月姑娘给你改了名字?你怎么过来啦?”
惜柳不看我,在一旁酸酸地说:“怎么改了个丫头的名字。”
我笑道:“是啊,可不就是丫头么。倚月姑娘哪里是想教我舞蹈,分明只是想找个人出气罢了。所以我就溜回来了。”
惜柳撇撇嘴,还是不理我。我想没关系,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素安和素容开心地告诉我,我来得很巧,今天的课程是学琴。琴楼的乐阮如今是五色楼的头牌,想要找她学艺可不似从前那般容易了。
饭后,我们就来到了我最怀疑的琴楼。
乐阮还没有起,我们在一楼的内堂等候。内堂里摆放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乐器,应该都是乐阮擅长的。我不禁感慨,这个年头当个女伎也真是不容易。
大约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乐阮才施施然从三楼下来。乐阮的丫头在身后跟着,乐阮刚落座,就将自己的丫头支了出去:“曼曼,去厨房看看我要的枣泥山药糕做好了没,要是没做好呢,你就看着他们做。”乐阮的丫头刚走,素安和素容就围上去,熟练地给乐阮端茶倒水,整理衣服和发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乐阮,乐阮也是个美人儿。但自从我日日对着倚月那张精致得无法形容的脸,我对美人儿的抵抗力就增加了不少。此时我只觉得乐阮是一位惯于拿捏人的骄纵小姐。
乐阮也注意到我,轻佻地眼神看向我,说:“你就是倚月看上的那个依依?”
我回道:“承蒙倚月姑娘不嫌弃,如今跟在姑娘身边伺候着。”
乐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看着是比惜柳机灵些。”
惜柳蓦地涨红了脸。
我道:“不过是因为我比惜柳笨些,才需要时常跟在倚月姑娘身边受教导。”
乐阮摆摆手,素安和素容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乐阮说:“那你就来帮我捏捏肩吧。”
大概无论到哪里,新人总是会受欺负。
我们在乐阮院里待了两个时辰,乐阮只一味地使唤我捏肩捶腿。累得我手都抬不起来,也没有寻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午饭时就溜回了舞院。
采薇和倚月正在吃饭,看到我回来了,采薇给我添了副碗筷,问道:“不是说要和惜柳她们一块儿吃午饭么?”
我丧气地回答道:“别提了别提了。一上午光让人使唤了,别说找线索,连课都没顾上听。”
倚月说:“她对你撒气是正常的,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正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听见倚月那句“你现在是我的人”,配着她颇为霸道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想歪。一口气没顺过来,呛在嗓子里,咳了半晌才停下来。
倚月不解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吃得急了。”
倚月嫌弃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说:“乐阮生得相貌好,多才多艺,又心高气傲,一直自认她才是五色楼的花魁,我不过是因为和云姨的关系才一直霸占着舞楼。她使唤你,不过是想打我的脸。”
这个道理我懂,但乐阮对我如此有敌意,我是没办法找出她的破绽的。我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还是你好看。”
倚月又瞥了我一眼,说:“那是自然。”
饭后,我觉得我也没有再去琴楼的必要,于是拉过采薇问道:“采薇,前几天我跟你说,让你打探一下各院的消息,你打探得如何啦?”
采薇回答道:“五色楼里的丫头和小厮我都聊了一遍,各院的籍贯和经历我都打听清楚了,但是没有小姐说的从西北来的人。”
我说:“你打听到了什么全都告诉我罢。”
果然打听消息还是要在丫头和小厮身上下功夫,八卦还是他们最清楚,采薇甚至打听出了倚月出事那天各院姑娘的行程。
据采薇说,乐阮是安南城本地人,原来和宁思一样,是某家大户的小姐。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十一岁被卖进了五色楼。乐阮的丫头曼曼是逃荒而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籍贯,只说曼曼学本地话用了一两年的时间。乐阮挑剔,跟着她的丫头换了四五个,其他丫头在乐阮手下待不足三个月,只有曼曼坚持了下来,一直跟着乐阮。
安南城本地话其实就是官话,曼曼用了一两年的时间才学会,说明她很有可能不是中原人。或许曼曼来自西北也说不定。
倚月受害那天,乐阮称病,没有待客,只有曼曼在身边服侍。
有动机,没有不在场证明,甚至还有接触到作案工具的可能性。怎么看,乐阮主仆二人的嫌疑都很大。
曲院的灵瑶是几个挂牌的姑娘中最年轻的,也是本地人,差不多和惜柳同时进的五色楼。两年前挂牌,算是五色楼的新秀,很受欢迎。歌伎经常会被接出去伺宴,倚月受害的当天,是一户开酒宴的权贵人家来接倚月伺宴的时候顺便也接了她。但歌舞结束后,灵瑶先回来了,倚月被留下来陪酒。
灵瑶是新人,为了站住脚跟应该不会冒险。何况灵瑶素来与倚月没有什么来往,甚至有时可以借着倚月的东风,接一些上台面的歌舞宴,不像是会预谋陷害倚月。
不知道酒宴当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使灵瑶和倚月之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