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渐渐落了下来,周围的景象越发清晰起来。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此刻略带好奇地看向她,而本该在楼下的女孩此刻低着头跪坐在他的斜后方,显得不安而局促。

洛风华却没能分出半点心思去看这些,她再度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极深极深的紫色。

深的近乎于黑,但毕竟还是极深的紫。

她甚至没能看见他身上大丽紫罗花的妖娆紫色,就已经看进了那双紫瞳。

十万里的江山无垠,十万里的夜空广袤,最终揉碎纯粹成一滴,层层浸染上他的瞳孔,所以才能看着他的眼睛就看尽十丈红尘的旖旎残酷,叠印交错着的时光,一眼可历沧海桑田,沧海桑田也不过是一觉梦醒,落在眉间睫上的尘,抖落无痕。

洛风华手上一紧,剑上的冷气从手一路蔓延到全身,全身肌肤都为之一寒。

灵台瞬间清明,洛风华就着拿剑的姿势从他手中接过那茶,干脆地一饮而尽,道:“公子好茶,承蒙款待了。”

今天她就不该出门,要是她不出门,她就不会碰上那个该死的高公子,要是没有碰上那个高少爷,她就不会被迫劈墙,要是她不劈墙,她就不会落到如今身陷狼窟的局面!

极端的美丽之下就是极端的危险,就像一开始高飞身边那人对洛风华的猜测一样,眼前这个人,这样的相貌,要么是至高位上的人,要么就只能是个娈宠。

不能身处任何人都不敢肖想的高位,就只能身处最低的尘埃。

如今的局面,正是再清楚不过他是什么人了。

洛风华眸光涌动,却见那人转了头,低声笑了,声线缠绵,光是声音就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不必客气,喝了我的茶,就是我的人了。”

洛风华做好了他发难的各种准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愣了一下也笑道:“可惜在下是个男子,恐怕要辜负公子厚意了。”

“没关系,”他回眸一笑,瞳孔中的紫色足以让人沦陷其中:“我对你心慕久矣。”

洛风华说自己是个男子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肯定了这人绝对能戳穿自己的谎话,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

可是心慕久矣,这样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来着的?洛风华纵然不是足不出户,但是绝对没见过这样长着一双绝世紫瞳的人,甚至整个辰国都没听见过有哪家公子是这样的瞳孔颜色,自己见都没见过他,他是怎么对自己心慕久矣的?

洛风华登时冷笑道:“公子说笑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还由不得我。还是说,”洛风华一笑婉转,眼里却冰冷至极:“公子无意于婚姻,连个名分都不想给?”

他立时呆住了,那足以倾尽天下的紫眸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洛风华知道自己对着一个刚刚碰见的人是不该有什么怒气的,可是却不能抑制地心头发寒。

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对着房间的另外两个人道:“宁叶,带着这位姑娘出去退到十步以外。”

小厮宁叶被自家主子一见面就向人拼命示好的行为惊得哑口无言,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宁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洛风华,唇红齿白,是个标致的,再看那一身的气质,也足够和自家主子比肩了,但是,那平坦的胸部,那幼齿的脸,这分明就只是一个男童啊!

这就是自家主子长期以来单身的原因?恋童癖加断袖?这么说他们未来的王妃会是个蓝孩纸?只到自家主子年纪一半的蓝孩纸?

没……没想到主子竟然有这样的重口。

果然自家主子命格清奇,得找一个同样清奇的王妃来配。

宁叶拉起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孩,一路脚底发飘地踩着一地狼藉而去,看他那姿势,差点就要举霞飞升了。

女孩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眼见着宁叶带着女孩离开,他起身,紫色的衣服衬得他的肤色越发得白皙,墨色的发束起,行动处是比之洛风华更加凝练的沉稳。

他看着冷眼旁观,面上含笑的洛风华,忽然就伸手宽衣解带。

洛风华:“?”

霸王硬上弓?这么急?不过怎么看都是他才是吹亏的那一个吧?

他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只是一瞬间,洛风华就已经避无可避。

他的衣服落在洛风华身上的那一刻,洛风华的剑就抵在了他的胸膛处。

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大的距离因为剑而骤然逼仄起来,洛风华笑道:“公子盛情,真令我受宠若惊。”

他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的剑,只要稍微用力一分,就能刺进他的肉里,一定干脆又利索,切口又整齐:“软剑破壁,十大名剑之一,软剑而至刚可破天下壁垒,能持破壁的,一定是心志坚决之人。”

最后几个字,是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的,紫瞳虚空得几乎于虚假,嗓音虚飘得几近于虚幻。

他说:“你身上的衣服既然要借给那个孩子,那我又何妨把我的衣服给你。”

“孩子?”洛风华拔高了声音:“她是孩子,那我是什么?叔,我今年也不过十五岁。”

他猛地一怔:“你叫我什么?”

洛风华肯定道:“叔,大叔,我父亲今年不过三十有七,不知您贵庚?我看大叔你长得好才叫一声‘公子’,不说别的,就是刚才那头猪估计都比您小。”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来,期期艾艾道:“比你年长也没什么不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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