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人久未联系,这次倒是因为苏泠两个人又相互搭上线了,甚至可以或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
苏旗很少会主动联系儿子,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是因为总能见到,后来出了国则是觉得既然已经长大了那就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一个做父亲的,话太多了容易招人烦。再加上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吧,父子两个之间也是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不交心。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注意一点。”
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说完了自己还有点不自然,这样的话对女儿说的比较多,现在对象换成了儿子这感觉,有些说不上来。
“我知道。”
“不是催你,只是……遇见了合适的,就找一个吧,这次全都由着你喜欢。”想了想还是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苏澈不答话,父亲愿意说他就听着,碍不着什么事,早就说过了,这些年一个人都已经过独了,心思歇得彻底,所以就不要去祸害人家好好的女孩子了。
苏旗没有和儿子谈到自己离婚的问题,不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现在的时候还不对,想着再等等吧,等一切都差不多了的时候在说,这是为了避免会干扰到孩子的正常生活,虽然儿子不一定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是做父母的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边父子两个聊到深夜才算罢休,那边苏泠在自家的沙发上睁了一夜的眼,有些事情越想越明白,有些事情越想越糊涂,也不知道自己想通没想通,但是心里依旧是想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知道自己或许是钻了牛角尖,别人是相出出不来,她此刻却是不太想出来。
单位那边这段时间本来就是休息时间,又给老师发了邮件请假,苏泠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画了一幅画,按照父亲所说,她跟母亲长得很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笔一笔的描摹着自己心目中的母亲,不知道究竟能像上几分,只是固执地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她换了一件黑色的正装出了门,搭车去了北郊的墓地。
前几天刚下过雨,空气里还氤氲着水汽,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踩到了苏泠要来,苏澈一早就跟看守的人打好了招呼,直接把人带进来就好了。
墓碑的周围很干净,没有丛生的野草,连贡品都摆放的很整齐。
“这个墓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快二十年了吧,当时跟着过来的人似乎对它很是重视,交代了我们不仅平时要多注意,到了清明这一类的节日更是该缺的一样都不能缺了。”守墓人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这情况太特殊了,当时还好奇来着,这碑上没有名字,照片更是没有一张,里面的人和迁墓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家人?情侣?夫妻?哪个好像都能沾一点儿边儿,但又都不太像。
“迁过来之后有人来过吗?”
“有吧,但是来的不多,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在春节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放了一束菊花,还去了另外一个墓地。”指了指不远处同样干净的一块地方。
“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
老人摇摇头,确实没有过,来到这里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呢。
“谢谢您,我想自己在这呆一会。”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冰凉的墓碑,从上到下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来来回回的感受着它的温度,这下面是她的亲生母亲,所以这个温度和感觉就是母亲的温度和感觉是吗?
顺着一侧的边缘身体渐渐滑下去,背靠着棱角,额头贴在上面,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感激是有的,但是同样有怨恨,为什么不能多留给自己一些时间呢?一定要走得这么匆忙?匆忙到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留给我?
苏泠不是一个喜欢做无谓的假设的人,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会怎么样?这样无聊的话题一直都离她很远,但是现在,她非常想要玩一下这个游戏。
如果当初母亲没有死自己现在会是怎么样的?
如果当初自己跟着母亲一块走了父亲和赵曼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原谅她的不礼貌,对于赵曼现在她只愿意称呼她的名字,最多再叫上一声赵女士,母亲或者妈妈这样的词语再也无法用在她身上!
天上有开始下雨了,逐渐由淅淅沥沥转为细细密密,头上,身上全都是水,守墓人进来巡视了一圈,劝她早点回去,这一块地方本来就偏荒凉,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独行危险了点,说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只好拿了一把伞给她。
“姑娘,放宽心,日子还长着呢,可别想不开。”
由衷的劝了一句,之前不死没有过这种事,大吵大闹的不会出什么事,反而是这种看起来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往往是最危险的。
“我想要多呆一会。”
这一呆就呆到了第二天早上,连带着老头都没睡踏实,几次三番的进来查看,生怕出了点什么意外。
苏泠扶着墓碑站起来,定定的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的鞠了一躬,离开,又恢复了那种闭关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前前后后加起来持续了有四五天,除了家里的知情人士以外,第一个发现这种不正常的是宋女士。
“这几天都请假了?”
宋女士看着手里的考勤记录皱着眉头,她去给外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