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想着既然她都答应下周六要和他一起回去见家长了,那么他以前瞒着她的事儿也瞒不下去了,这么想想,还不如索性趁着现在和她坦白好了。
他有点儿忐忑不安地拉着她的手:“我想和你坦白件事儿……”
她感觉眉毛处一跳:“你以前有什么事情骗过我吗?”
“嗯……”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明晴一听这话,原本脸上的笑立即就消失了。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话的语气有点儿沉:“你说,是什么事?”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只是盛恒的一个普通员工吗……”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看着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心里乱成一团,直到他把话说完后停了下来。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还在愣愣地盯着他的嘴。
“晴晴?”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惶恐不安,“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会一不小心就失去你了。”
她木木地摇摇头,垂下了眼,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是我不好。”他见状,把手伸去轻轻捧着她的脸,“真的,对不起。”
“你以前和我说过……”她低声地说道,声音里听得出有一点儿委屈在里面,“你不会骗我的。”
她的眼眶泛红了。
他心里一疼,伸手把她搂着怀里哄:“对不起,对不起……就这一次,我只骗你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嗫嚅道:“其实我有怀疑过的……但是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了……”
“对不起……”
她还是接受不了,脑里乱糟糟地糊成一团。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的心闷闷地憋得慌,总觉得一阵难受和委屈。
“晴晴,没事的。”他试着去安慰她,“其实我们家也跟正常家庭一样的。跟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没什么不同啊……乖,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
她还是闷得难受,紧紧地攥着他衬衫的领子无声地流着眼泪。他的心口被她的泪水浸得生疼。
他伸手把她托起,把她放在他的腿上。这个样子她就直直与他对视了。隔着朦胧的泪眼,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那张脸。即将入夜,房里没开灯,周围暗暗的,只有一丝昏暗的余光在撑着。她伸出手,用指间轻轻触上他的脸,沿着他的额头,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下巴,多好的一副皮相呵,还生在那样一个优越的家庭里。
他是懂她的,尽管这个懂,是建立在了欺骗上,到了实在瞒不下去的时候,才选择告诉她。他保护了她在恋爱中的那点点可怜的自尊心,让她在他面前不至于那样落魄,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他的唇丰满,像朵红色罂粟花。她轻轻抚上去——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在一生中沾染上别的桃花呢?都说薄唇男子薄情,那么厚唇的男子呢?是深情还是多情?
她忽的诡异地咧开嘴笑了。他看得一阵心惊。她轻轻把双手各搭在他的唇角两侧,说道:“周远,笑一个。笑一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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