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在村子的中阿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
人，正蹲在井边，似乎是在打水。
人！
这是他们进入潜意识空间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和惊讶。
“啪！”
轻轻打了个响指，两人瞬间移动到老妇人身旁。
老妇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十分老旧，有种浓浓的七八十年代风格。
奇怪的是，她的手中并没有麻绳，也没有水桶。
但她却机械式的，不断重复打水的动作。林闲皱了皱眉，轻声喊道：
“阿姨？”
老妇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伸出手，做出提水桶的动作。“阿姨，能听
见我说话吗？”林闲提高音量，再次喊道。
得到的还是沉默。
凌依依分析道：“她应该是在碎纸的侵蚀中，彻底失去了意识和记忆，
变成一个纯粹的精神体。”
“她是秦诗的母亲吗？”林闲询问道。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凌依依摇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没见过秦诗的母亲。”
林闲有些惊讶：“你和秦诗做了这么多年的闺蜜，没见过她家人？”
“确实没见过。
凌依依耸耸肩，解释道：“从上大学开始，她就是独自一人来报名，而
且很少和我提及她的家人。这么多年了，我也从没见过她的家人来找过
她！”这番话，让林闲陷入了沉思。
他隐约间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脑子太乱，在碎纸的侵蚀下，让他无
法集中注意力。
见他这副神色，凌依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关于秦诗
的第二人格，我也曾猜想过是否和她的家人有关。但当时她的一切都在往
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就没有深究。”
其实最开始，秦诗讲述”秦老师如何出现的时候，林闲心里就非常疑
惑。
现在亲自来到潜意识空间后，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想想看，他
们两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才跌跌撞撞，勉强进入潜意识空间。
而秦诗的第二人格，最初作为一个无意识的精神体，竟然能从潜意识空
间逃离，并且穿过无比复杂的前意识空间，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亲身体会过这其中的困难程度后，林闲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情。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
“那个所谓的无意识精神体，其实就是秦诗显意识的一部分！”
闻言，凌依依挑了挑眉，轻笑道：“不错，和我想的一样。应该是出于
某种原因，导致秦诗的显意识被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进入了潜意识空
间。许多年后，那部分显意识又回来了。”
“虽然目前还没明白，她的显意识为什么会撕裂成两份，进入潜意识空
间，又为什么会回来，但是我觉得自己推测的应该没错。”
到底是超级学霸，在碎纸的侵蚀下，依旧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推测出原
因。
林闲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因为如果秦诗的第二人格，不属于她自己，那么为什么她在回归潜意识
空间后，会来到~秦诗的老家呢？
要知道，秦诗说她之所以进入潜意识空间，就是为了寻找一样对-她很
重要的东西。
这已经不单单属于记忆了，而是刻印在意识中的本能。
就像眼前这个老妇人，她已经没有意识和记忆了，只是一个纯粹的精神
体。
但是她却依旧重复着打水的动作，说明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的本能。等
等！
打水……
打水只是日常生活的经历而已，就像洗衣做饭，虽然每天都在重复，但
绝不会如此深刻。
打水，为什么会成为她的本能？
如果她是秦诗的母亲…
林闲双眼一亮，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一道灵光。
凌依依也反应过来，提醒道：“这个井有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上前一步，齐齐探头看向井中。
可是一看之下，两个人顿时愣住了。“妈妈！呜鸣……妈妈！”
阴暗冰冷的井水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不断扑腾着手脚，努力将
脑袋伸出水面，冲着井上大声哭喊着。
“咕噜噜~”
小女孩年纪太小，顶多只有五六岁，看样子根本不会游泳，完全依靠本
能让自己不沉下去。
伴随着她每一次张口呼喊，冰凉的井水，顺势灌进她的口鼻中。顺着小
女孩的视线看去，只见井口附近，似乎隐约站着一个人。
“妈妈！“
小女孩依旧在喊，声音撕心裂肺…
…
过了许久，林闲缓缓收回目光。
转头看向凌依依，他苦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凌依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身旁，那个不断重复打水动作的老妇人，神
色复杂道：“人间太苦，不值得！”
是啊！
人间太苦，不值得！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林闲终于知道，老妇人为何将打水变成本能。
也终于知道，秦诗的显意识为什么会被撕裂，更加知道，她丢在潜意识
空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