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母亲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他们更像是一对互相没有好感的陌生人,却因为血缘这一层亲密关系硬是捆绑在一起。

从昨晚到今天中午,天鹰看见他们只短暂交谈过一次,是在客厅。谈话内容无非是一些身体上的关心,或者关于婚礼,礼貌、刻板而浅尝即止。

人通常都有一窥到底的好奇心,这大概是天性,于是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我们学会去尊重,特别当自己也有了隐私需要被尊重之后。

天鹰只是把身体靠在了他身上,夸张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见完了所有人——现在要去你住的地方了吗?”

“嗯。”聂赟偏头,闻了闻她的头发,更正:“是回家。”

天鹰停了好久:“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结婚了。”

聂赟:“你没想过结婚吗?”

天鹰:“没想过和你结婚。”

聂赟:“那你想过和谁结婚? ”

天鹰:“..........”

似乎不小心说错话了。

一边的踏雪安静趴着睡觉,身下是专为它准备的,温暖厚实的毯子,再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拳打脚踢,或者街头巷尾那些令猫毛骨悚然的恶意的眼神,只觉得喵生竟能幸福至此。

它那里知道这种幸福行将戛然而止,属于它的漫长苦难就要沉重的拉开序幕。

聂赟的房子的装修风格就和他的人一样,低调奢华。

家很大,免不了显得空荡荡,天鹰打开灯,踩着新换上的拖鞋,每走一步,都像有回声从暗处传来。

聂赟将一栋楼的最顶层包揽下来,上下打通,屋顶有露台,种满花花草草,还有宽敞的游泳池,非常.....有意思。

她楼上楼下跑了一圈,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推来卧室的门,房间采光极好,有很大的窗户,黑白风格,设计简洁,天鹰走完一圈,扑倒在大床上。

聂赟把她拉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看上去你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聂赟,”天鹰有些忧郁的看着他:“你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问题她很快就知道了。

刷,几沓文件凭空出现,天鹰只是随意扫了几眼,便不自觉严肃起来。

一份资产转让协议。

清单列的清清楚楚,每一页多达几十行,至少有几十页。从珠宝黄金,酒店商场,到不动产股票债券....令人眼花缭乱,同时也胆战心惊。

翻到最后,聂赟和律师都已签上名字。

他解释道:“腾风的股权结构不能随意变动,至于我名下的私人财产,我的太太自然可以得到二分之一。”

天鹰捧着协议书,晕晕乎乎的说:“只要我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就能马上从穷光蛋变身成亿万富翁?”

天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签名举重若轻。

个把月前,她还在为钱发愁,为了五十万的贷款费尽心思。此时此刻,生活之船倾刻颠倒。如浪潮般的财富一股脑的朝她涌来,简简单单的几撇几捺,就能如探囊取物般据为己有,真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几乎没有多想,就把协议推回去。

聂赟淡淡道:“嫌少?”

“..........”

他说:“那么就是嫌多了。”

似乎感受到他的一丝不愉快,天鹰盘腿坐在床上:“这些钱是你的婚前财产,没有我们结婚了,就要分我一半的道理。”

聂赟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他平常听的多了。他双手插在胸前,往后一仰,靠着墙壁,道:“说真心话。”

“这就是真心话,”天鹰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笑:“这么大的豪宅,几辈子也挣不到的巨款,一下子就唾手可得了,我整个人会飘的!以后日子怎么过,整天醉生梦死的买买买?”

这上面随便一颗宝石就可以买下一百家她那样的漫画室,这样她每天奋斗的意义在哪里?

“整天买买买不好吗?”聂赟说。

“我的人生意义可不是这样子的聂总。我不才,但还算有自己的理想呢。”说到这里,她略微愣了下。

她说了什么?

聂赟却忽然笑了起来,

天鹰:“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目光动了动,直起身子走到床边。

“天鹰。”他伸出手刮了下她的脸颊。

“什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天鹰眯了眯眼:“记得啊,我生病了正好你值班嘛。”

他没有说话,手指轻抚过她的头发,绕到后面——突然毫无预兆的将她的发带拉开

天鹰长发顿时倾泻,乌黑一片,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他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张白皙的鹅蛋脸,浅淡的眉下双目炯炯,此刻不解的望向他。

他的眼神有一瞬恍惚。

多年前,她就是这幅模样,在校图书馆走廊尽头拉着一位无奈的老师,手上拿着一大叠画稿,请求把她转到动漫系。

我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漫画家!

她说。

看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眼中霎那间迸发出炽热的光,那是确信无疑后对生命的热爱,一下子吸引住了他,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就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

聂赟的手指流连在她的眼睛边上:“这些年你需要钱养活自己和家人,工作室的员工,甚至是福利院嗷嗷待哺的苏锦睿,每年的花费高的惊人,高的吃力,对吗?”

天鹰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她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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