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稍稍一愣,低头说:“没想到你对资本有如此大的信念。当年你一声不响飞去美国,谁都以为你去了哈佛攻读医学博士。”

“一声不响?”他思考了一会儿,说:“至少对你而言,应当不存在我突然消失这件事。”

是的,天鹰盯着脚尖——离开前聂赟专门来找过她。

天鹰已经记不得他说了些什么,那天下着好大的雨,灰蒙蒙的覆盖了一切,她只记得,他说他要去美国。

她抬头望了望此刻的天,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她眯了眯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不要去我的公司看看?”他忽然说。

“你的公司?”

“纽约分部——严格来说,华尔街才是腾风的老家,半年前我才把总部搬到北京。”

老天爷,分开8年,他不仅在华尔街混出了名堂,公司在纽约上市不算,又野心勃勃的杀回了国内市场,连头发丝都根根意气风发。而她呢,还在为明天工作室在哪儿落脚而发愁,她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声。

“不用了吧。”

这样一直走,来到中央公园。

他们靠长凳坐着,夕阳西下,余晖将大片的绿茵染上一层迷人的金黄色,几个可爱的白人小孩一起玩踢球,家长们在不远处聚众闲谈,讲到好玩的地方,不时配合同伴不时发出几声笑。

再远一点,有一位老艺术家的画正完成一半,他的眼神专注,自然了,他全身心投入在另一个世界中。

微风送来几分冷意,一件温暖的外套落在肩头,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她转头,聂赟只穿薄薄的米白色毛衣,他往后靠着椅背,余晖柔和了他身上每一根线条,沉静随和。

他说:“偶然我也会一个人过来。”

天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过她立刻意识到聂赟说的是这个公园。

“有天我在这儿看见一个和你非常相像的人,我差点以为你也来了美国。”

天鹰不知该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来到美国呢,事实上,这些年她跑了许多国家,却偏偏刻意避开了美国。

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那天正好谈下一个大合同,我开心的一时冲昏了头脑。”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介意我把别人认错是你吧?”

天鹰低下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笑了笑。

一片树叶摇曳落下,天鹰下意识伸手,叶子却一个灵活转身,落在她的腿上。

她拿起树叶,放在眼前研究着:“有些失误无关紧要。”

聂赟不置可否。

天鹰并不能确认他的沉默里是否含着失望。他的平静下总是覆盖着别的东西,却令人窥探不得,她能轻而易举把树叶翻一个身,对此却是无能为力。

“聂赟,”天鹰看着夕阳慢慢后退,余温仍在,整个世界却一分为二,光与暗交相辉映,他们在暗的这一处,她慢慢说:“你没有结婚吧?”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诧异。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扭头望着她,眼神平静,他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天鹰说,她的手指有些发颤,她觉得大概是因为冷风吹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算结婚了,

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有。”他回答:“你呢?”

天鹰讽刺的反问:“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吗?”

“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结了婚的样子,问你反倒有些失礼。”他说。

“……”

天鹰把衣服还给他,站起身来:“我有些饿了,你呢?”

他们去餐厅吃了饭。

聂赟出去接个电话的时间,天鹰多喝了一杯,没有到喝醉的地步,就是双脚踩在地上有些轻飘飘。

回去的路上能听到街头艺人充满感情的表演,唱片店播放着优美的曲子,这是个充满音乐的国度,可以的话,几乎人人愿意翩翩起舞,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聂赟见她不对,连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他打开车门,先把摇摇欲坠的天鹰塞了进去。

他也跟着坐进去,把她歪倒的身体扶正,然后抬起她的下巴,查看她的瞳孔,又毫不费力掰开她的牙齿。

天鹰试图躲开,故意吓唬他:“我要吐了。”

谁知话音刚落,车子突然急刹车,晃了一下,天鹰肚里当真一阵翻江倒海。

司机说:“前面发生一起车祸。”

“绕路吧。”聂赟说。

她脱力般朝窗外看去,人群已经迅速围成一个圈,地上仰躺着一个毫无生息的男人.....

“这个路□□通事故频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司机随口说了一句。

到了别墅,天鹰撇下聂赟,钻进她的房间,浴室大的奢侈,不过她此刻无心欣赏,好在房间供暖充足,她迅速把衣服tuō_guāng,站在镜子前,同时背过身。

后背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却全然不叫人觉得赏心悦目,许多指甲盖那么大的小红点遍布其上,骚痒难耐,恐怖之极。

她抓了几下,又痛又舒服,自我判断应该是过敏。

天鹰叹了一口气,穿好衣服,悄悄下楼,客厅灯光亮着,却不见聂赟。

她慢慢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

天鹰回头,聂赟正往楼下走。

“我出去买点东西。”

他扬眉:“你需要什么?”

天鹰没有办法,只好据实相告。

聂赟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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