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目光兜着她整个人:“是哪里过敏?”

“后背...”

“我看看。”

“就是普通过敏的样子。”

他说:“你确定是过敏而不是神经性皮炎,或是别的?即便是过敏,知道诱因吗?”

她在他质问的眼神中依旧保持高度清晰的逻辑:“那也应该去医院啊。”

“我就是医生。”

天鹰提醒他:“你曾经的确是,聂总。”

“.........”他沉默下来。

天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抬眼去看,他的黑眼睛坦然回望她:“你把衣服拉开一截,我只看个大概。”

他这样坦坦荡荡,天鹰反而显得忸怩有鬼,只好将毛衣从下摆处撩起一个角,背过身给他看。

她觉得背上的红点更烫了。

聂赟半蹲下来,又光明磊落的把毛衣往上拉了一些,红点比刚才更严重了一些,他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按压上一处:“痛吗?”

“又痛又痒。”

聂赟站起来,手又扶上她的额头,大概几秒钟,他放下手。

“过敏。”

天鹰露出古怪的表情。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聂赟带她到花房边上的房间,里面整理的很干净,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像个科研室。

他先反复洗手,然后拿出一个针孔,拉过她的手,熟练的涂上酒精,动作迅速,眨眼之间,给她抽了半管血。

天鹰捂住伤口处,看着他安置好血管。又拿出一个药箱。

“把衣服脱掉。”

“.........”

他看了她一眼,啪嗒,把灯关了。

整个房间昏暗一片,只有从窗户口倾洒而入的月光。

他又把两侧窗帘拉上,房内顿时如墨般深黑。

“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

“脱衣服做什么?”她语气紧张。

“涂药。”他顿了顿,然后是什么包装被拆开的声音,“不然你以为呢?”

天鹰被问得不好意思,加上后背实在瘙痒难忍,于是把毛衣整个撩起,在脖子处挤成一团,露出整个背,背对他站着。

眼睛看不见时,触感会更敏感。

聂赟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擦上她温热的皮肤,指甲无意识刮在凸起的红点上,引起一阵酥痒的颤栗。

天鹰咬住嘴唇,额头似乎还有细密的汗水淌下,静谧中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涂药需要这样吗?天鹰随便就能够想出比这更好的一百个办法,她胡乱揣测,聂赟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那只手规规矩矩,任劳任怨,除了上药再没有一丝越逾,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万里迢迢来到美国,傻乎乎露出整个后背,在黑灯瞎火下让人涂过敏药这算什么?

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可她竟然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好在四周黑色铺天盖地,不然后背上滚烫的红就该转移到她的脸上了。

“确定只有背上过敏吗?”他低声问。

天鹰含糊的应了声,胡乱拉下毛衣,跌跌撞撞拉开门,光一下子涌入眼睛,她来不及缓一缓,便跑去了楼上。

半夜她醒来,躺在床上好了一会儿。药膏已经完全被吸收,她伸手去摸了摸,小红点好像消退了一些。

她摸索着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转过扶梯时,有隐隐的亮光从楼下传来。

花房边上的房间门半开着,天鹰小心翼翼探头看去,极静中,聂赟带着手套,站在灯光下聚精会神摆弄那几台仪器,手边是装有她血液的试管。

天鹰于是水也不喝了,跑上房间把门关上,钻进被窝。看了眼时间,快两点钟了,后背又火烧火燎的烫了起来。


状态提示: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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