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低头，说不出话来。
一两分钟后，封黎又问，“大嫂，你觉得我大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给不出答案。
封黎似乎不在意她的评价，只停顿了五秒钟，笑了笑，“我跟在我哥身边将近二十年，看他杀伐果断无往不利，是真心的佩服，但是，最让我五体投地的人，却是你。”
半月惊愕抬头，迎上他真诚的目光，“我有什么值得你……”她除了有很高的艺术天赋，似乎没什么别的特长。
“大嫂，我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十年前，在a大的校内招聘会上，你抱着我哥的大腿应聘童养媳。”他肃然起敬地说。
应聘童养媳？半月目瞪口呆，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车里叙旧，封情一脸遗憾地提起有个未成年在当年的招聘会上应聘他公司没有的职位，她还劝他把那个天才挖过来。
难道他讲的是她本人？半月后知后觉，低头绞着手指呐呐地说：“其实我那时是被他嫌弃，才想方设法让他难堪……”
封黎眸光一闪，“难堪？我可不觉得那时候的韩清风会这么想，他自小恃才傲物，不怕没有对手，只怕高处不胜寒。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在他眼里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去把校长揪出来骂一顿……”
封黎说到这里，又轻笑一声，才继续，“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吧，你忽然出现，抱着他的大腿应聘童养媳，不仅瞬间平息了他的怒火，还为他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吗？半月觉得挺神奇，“我那时还不到十四岁啊，你哥会一见钟情？”
封黎似乎是在思考，半分钟后，摇头又点头，“我相信是某种惺惺相惜，或者也可以说是相见恨晚，无关年纪和风月，只是一场让他心疼的相遇。”
是这样吗？半月怔然，“我还以为他是嫌弃……”
“我大哥的外冷内热你怕是比谁都深有体会。”封黎垂眸，掩饰泪点，“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母亲和弟弟死在他面前，他会是这世间难能可贵的强大又温柔的男子。”
亲眼……半月被这两个字惊到，她曾听他一语带过，还以为他不在事故现场，原来竟是那么残忍的生离死别。
半月虽然经历了父母和养父母的离世，但都是事后才知情，不是不痛心，而是没有那种亲眼见证的无能为力，才更容易走出阴影。
而他那时才16岁，不仅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被迫离家出走。
半月的心蓦地一痛，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明白，他后来找上她，不是为了讨伐，而是她抱着他的大腿还说了一句，“来抓我的不是我亲哥哥，我父母早就死了……”
“大嫂，我是冒着被揍的风险来找你，别的不敢多说，只有最后一句，你若是还爱着，就回到我哥身边吧，吵架打架都行，千万别再冷战，他那种性格，孤独久了，会英年早逝。”
那日送走封黎，半月不是不想回去，而是隔了太多的人与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程喆又偏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无奈之下只好找杨律师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他自由，却在当天被他表白。
一边是对她恩重如山的温雅君子，亏欠太多，她早该加倍偿还。
另一边是害她历经劫难的霸道魔王，纠缠多年，她已然心力交瘁。
如何选择，答案呼之欲出。
她骗不了自己的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即便千疮百孔，也支配着她对程喆说出自私的话，“对不起，橙子哥，我已经和他领证了。”
程喆黯然离去……最后的那一笑，她终身难忘，更没有勇气再回到封情身边。
直到封黎第二次找上门来，提供有关江月溪的信息。她终于找到理由，却难逃内心的折磨。
不是和他在一起不开心，而是……
“封情，在伤害了橙子哥和被你伤害之后，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生活……”可是，又好没出息，迷恋此时的温暖怀抱。
半月给出的答案和封情预想的一样。
沉默良久，他闭上眼，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月儿，我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吧。”
半月知他是妥协，让她选择，心里更难受，想起封黎那句“英年早逝”，她怎忍心。
几乎没经大脑的思考，她翻身骑在他腿上，扒开他的衬衣，在他心房的位置狠狠咬了一下，出了血才住口，然后用舌尖舔掉，低低的声音，“既然你要补偿，那我就不客气了，以此章为证，你不许反抗，我早晚榨干你的人，并且挪光你的家产。”
这种的“有怨报怨”，封情求之不得。他眼眸里似有星图灿烂，瞬间与她裸呈相对，耳鬓厮磨，“宝贝儿，你以后要自己动吗？会很累的。而且，我很能赚钱，恐怕你一辈子都挪不完我的家产。”
这个不要脸的……
次日，半月腰酸背疼地出门，“封情，你去死吧！”
走在她旁边的男子一脸无辜，“亲爱的，这种诅咒算是违背游戏规则吧？”
半月停住，想了想，拎出钥匙改变指令，“封情，你5秒！”
当晚，封情洗白白，爬到床上求榨干。
没能忍住诱惑的半月被折腾到凌晨，在他身下投降，“……你五个小时，我改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