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的两人没回来,李之也不好此时出现,就来到俞太尉一桌。
李楹心中焦急,在见到他回以示意眼神后,就再次落下抬起来的屁股。
俞太尉还惦记着品壶茶呢,抱怨好半天找不到主人身影后,李之笑着邀请大家:“我是给诸位准备适合的水质去了!”
瞻远阁前院现混沌石与葵水之地,本身就是水源经过处,如今已引入内院,专用来李之一家人饮用。
此时它就是隐藏在,内院花园草丛里的一条不起眼的小溪,想起来向内滴入一滴癸水,就能保持很长时间的水质优异。
李之炼制丹药返回,顺水装来一些,以便这时候用作泡茶之用。
酒坊那具钟乳石茶海摆放处,是不会让酒桌占用的,再靠里的储备间内,可是各种酒头存放之地,属于酒坊的机密。
外间就是一件偌大客厅,平时用来签署大笔订单之用,常人不能进入。
在众人围着茶海品头论足之际,李之已吩咐人烧制饮用水。
有他的天火存在,实际上融沸一壶水也就在眨眼之间,而且可使水质自然,富有灵意,但这是他的秘密,怎能公开展示。
不多时,雀舌山茶就扬溢出阵阵幽香,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仅是第一冲的冲洗过程,就令一种难以描绘的清香溢满大厅。
众人慌忙各找位子坐下,微阖双眸,任那一缕幽雅清馨充斥鼻端,再睁眼时,各人表情出奇地一致,均是有些呆滞的望着茶叶缓缓浮上杯中水面。
滋味醇厚,汤色金黄,便是他们此时心里唯一念想,即使是不懂品茗之人,也如身心迷醉般的陶醉在一片神奇香韵里。
李之含笑不语,雀舌山茶固然珍贵,取出一壶来供人品鉴还是有的,况且将来的茶社,还要经过这些人的口传播出去。
直到他嘴里的一声“请”字传起,众人这才恍然醒转,纷纷忙不迭的端起身前白瓷茶杯。
不曾饮入口中,即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扑面,如千年古韵似得,清香沁人心脾。
“好茶!茶未入口心已醉,这才是绝品茶该有的品质,与那些挽救回来同类茶品一样含蓄而内敛,却独有芳淳。”
俞太尉精气神都是一时间清爽至极。
方喻也是感叹着,“今日外面人放歌需纵酒,来表达他们的舒畅,而我们只需一壶,一茗,一清心,汤清,味甘,一如友情,茶淡情真两相宜。”
訾仪撇嘴偷笑:“怀坦大人刚刚嘴唇粘上一丝茶意,就口吐文酸之词了!”
“可不能这样说,怀坦兄品过的茶,比你一生三十几年的饭都多,仅是一缕茶香,就能让他品出各种三味来!”俞太尉微微笑着。
方喻再次开口,“曾随朝廷宴请某一洋人,听人讲洋话,也听不懂,却只盯着那西洋人喝茶。见下人将茶叶加水煮沸,此洋人滤去茶汁,单吃茶叶,吃了咂舌道:好是好,可惜苦些。”
满堂大笑,李之也是喜欢听这些,他这次现,屡屡被人道之以朽腐老派作风的方喻,也有其鲜活的一面。
“偶有风趣,且不似传说中的古板,怕是只有在他品到心仪的茶香气,才会心情放开。”这是风云风临薄,在李之耳边轻吐。
在场绝大部分是翰林院中人,他们见多识广,有很高的情商,熟悉人情世故,熟稔于与各种人打交道。
在编织自己关系的同时,自然他们的各种见地,也会异乎寻常的深厚。
等到第一杯茶入口,方喻早已两眼生光,并起身向李之深施一礼,此中话意不必出口,旁人也知其中深意。
下一泡正在冲制当中,俞太尉问道:“正文,你与老明王开办茶社的本意何在?”
李之正色道:“让茶叶逐渐从皇宫内院,走入寻常百姓的家庭!无论是宫廷茶艺、宗教茶艺、文士茶艺和民间茶艺,不论在茶艺内涵的理解上,还是在操作程序上都已趋于成熟,形成多种多样各具特色的饮茶之道。所以,茶社开设之初,先要迎合这类人等,而且价位奇高,才会借由此类人之口,将茶道广而宣之。”
“你不考虑寻常百姓可有能力参与进来?”
“百姓目前正处于解决温饱阶段,茶叶再是低廉,又有几人乐意付出银子?所有潮流均是自上而下的,先在顶层范围令饮茶风尚流行起来,才会有的众相趋之若鹜!但有个前提,国情稳定,民生富足,但真到了那时候再着手,就晚三秋了不是?”
“但你的方法,只会令品茗之道趋向高端,与真实民风相去甚远,何来的最终普及?”
“此为第一阶段,宫廷茶、宗教茶之后才是文士茶兴起之时!长安汇萃了大唐的茶界名流文人雅士,他们办茶会、写茶诗、著茶文、品茶论道、以茶会友,才会是第二阶段。因为他们才会是令潮流演化为风尚之人,再其后,品茗才能从一种境界,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衍变为一种生活方式。”
“这样岂不是将茶道的本意给曲解了?且不论茶艺的程序繁多,因此而转变为最简单的冲泡,茶道中的清高世莫知,就此与坊市间的饮酒多自欺沦为一谈,就会是你最终普及的结果,这些你想到没有?”
无疑,俞太尉的追问步步紧逼,越来越尖锐。
李之呵呵乐道,“俞太尉,是你在曲解问题的实质!再是普及,与真正茶道又有何影响?绝品茶叶万两一斤也称不上珍贵,因为它无价,有几人能喝的起?一块铜板一斤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