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如何?”夏寻再问。
墨闲不多想,直接答:“皆在我之上。”
夏寻皱眉:“你确定?”
“确定。”
“啧…”
“不可能。”
“修为皆在你之上,他们不可能被你所发现的呀。”
“……”
墨闲说得肯定,夏寻连声不信摇头。
疑惑不解,在念叨的同时,夏寻顺着墨闲的指向,狐疑看去远处密林…
密林距山坳大约三四十里,就坐落在峡谷入口的西南边上。潮雾弥漫林木,一片茫茫灰白,虚虚实实,不见尽头。稍远处的山岭不时有禽鸟起落,看似还有些许生气。只是阴霾之下的阴森,却容易让人望而却步,而且根本看不清楚。
此时,密林深处…
“难道被发现了?”
“咳咳…什么叫难道,肯定被发现了呀!”
“都怪老么,没事找事,非要挑衅里头的东西。这下可好,害我们给暴露了!”
“诶…”
“这能怪我嘛?”
茂密且潮湿的槐木林中,轻言细语,似有人在争吵,且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儿。
越树梢,过迷雾。
嗅着人声与腥味往下细探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湿漉漉的草泥地上躺着的一头麋鹿。麋鹿健硕,高十余尺,长近一丈,两根硕大且威武的犄角如铁树刺立,足足有半丈高。两眼紧闭,一道见骨的切口从它的脖根一路延伸至肋上,完全断绝了它的生机。从切口流出的鲜血余有热度,如小溪流水,已浸湿了麋鹿倒在地上的半边身躯…
离此不远,左前方数步开外,矗着一块长满了青苔巨大岩石。岩石的表面,不知何故被人横七竖八地贴上了许多巴掌大的黄纸条。
三老位头子各背着一个破烂行囊,或蹲或站在岩石旁,手里各拿着一支沾着鹿血的毛笔,边细声念叨交流着,边埋头往黄纸上书写着一些不知名的图案。歪歪扭扭,字不像字,纹不像纹的,倒有几分茅山道家用来驱邪镇妖的“鬼画符”模样。
他们身后,正站着一位手捧罗盘的老妇人。
她仰头远望着密林之外,山坳的方向,似在思虑。一位腰杆子躬成了虾米的驼背老头,就站在老妇人身后半步,挠着乱遭的枯发,傻笑看着一旁的三老头儿。
“这,可不能全怪我呀。我也只是想探探里头深浅嘛。谁晓得,这山沟沟里还真会有大鱼嘛?而且,还是两条…”
“你还有理呢?”
“嘶…”
围在岩石旁画符的三老头中,体格最健壮的老头一把撕下已经画好的符纸,随手丢到背后的包裹里。再从中拿出两张空白的黄符纸贴在岩石上,毛笔沾去地上血水,再继续埋头写去。
边写着,他就边责备道:“进去之前大师姐就给你千叮嘱万叮嘱,里头铁定有妖,不可轻举妄动!你是咋搞得?你没事还扔个石头进去,是找死啊?”
“呵呵…”
话者说得急着,但神色却颇为从容。
驼背老头尴尬挠头委屈道:“你们不说先投石问路么,那我…我不就按你们意识去做么,这…这没错呀。”
“咳咳…你是文盲吗?咳咳…”
身子虚弱的老头被气得干咳不止,回过狠盯着驼背老头:“我们即便真让你投石问路,也是让你拿石子去投啊。咳咳…谁让你搬那么大颗丢进去啊?显摆能耐是吧?这么爱显摆,你咋不干脆去搬座大山扔进去呢?”
“大山我搬不动呐,我…”驼背老头更尴尬:“我想小石子肯定也砸不出道道的…所以…”
“所以,你现在就砸大头佛了啊!”
“哎呦,这不能全怪我咯。就是我不砸,待阵基被墨闲全数掘开,里头的鬼物也会被惊醒的呀…”
“别吵了。”
“哎…”
几老头争执不下时,前方的老妇人捧着罗盘回过身来,喝止话题。
她扫一眼四老头,正色轻声道:“废话少说,先前与那鬼物斗法,我们的气息已经暴露。相距半百里,同根本源,他绝对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先想法子处理里头的事儿。”
“咳咳…”
体虚的老头咳嗽着,连忙插嘴建议道:“那…那大师姐,咱们赶紧先撤吧?若真暴露了,宫里的秘密可就藏不住呐。咳咳…先避避如何?”
“避不得。”
老妇人摇头,直接否定了体虚老头的建议。
“既然已经被察觉,暴露与不暴露,暂时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里头的东西…”说着,老妇人把手中罗盘往前稍稍递出,四老头见状,都不约而同地探头看去。
但见,罗盘还是那面残破的十八宫格罗盘。只是罗盘中央的小剑已经不再是月前的浅红色,而是本体的银白色,剑尖正静静指向夏寻、墨闲所在山坳的西南方向。而罗盘右上侧,并列着的三个宫格,此时则隐隐泛起黑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像有活物在呼吸。特别是中间坎字位的宫格,黑芒如雾,一个深红色的煞字显现其中,像在透露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啧…”
“原来还不止两条大鱼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能诞生此等鬼物?”
虽说此间